二、 效率的双刃剑：加速与窄化并行

资本主导的核心优势在于效率。私营公司为了赢得合同、控制成本、早日盈利，会极力优化流程、创新技术、敢于冒险。SpaceX可回收火箭的成功，就是最鲜明的例子，它大幅降低了进入太空的门槛。艾萨克曼的入主，势必会将这种追求极致效率和商业可行性的基因，更深地注入NASA的机体。

可以预见，一些目标明确、有望在中期内看到商业回报的领域将获得空前加速：近地轨道空间站的商业化运营、月球表面的资源勘探（特别是水冰）、太空旅游的常态化、以及为这些活动提供支持的“太空物流”体系。资本将像最敏锐的猎犬，迅速扑向每一个可能产生现金流的太空角落。

然而，效率的另一面，往往是“窄化”。纯粹由资本驱动的探索，其目光会本能地避开那些投入巨大、周期漫长、直接经济回报不明的基础科学领域。谁还会投资下一个“旅行者”探测器，去拍摄数十亿公里外星球的“暗淡蓝点”？谁又会全力支持旨在寻找地外生命、却可能数十年没有“产品”的深空生物学研究？当财务报表和季度营收成为最重要的考核指标，关乎人类终极好奇心的“无用之学”，很可能在预算争夺战中悄然边缘化。

NASA的未来路线图，可能会越来越像一份庞大的商业计划书，而少了些仰望星空的诗篇。科学家的“退场”，退的不仅是职位，更是一种以知识本身为最高目的的价值排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