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影节策展人谈选片:今年邀请影片特别快
在邀片过程中,策展团队没有遇到太大麻烦。沙丹说,绝大多数电影的版权都在大的电影公司或者版权代理公司那里,只要谈好价钱,买就可以了。比如,去年获得金棕榈提名的法国电影《燃烧女子的肖像》就是通过法国MK2电影公司谈下来;《黑客帝国》系列的版权是从华纳公司授权的。
不过,也有一些电影的版权是在一些私人公司手中,沟通起来就会有些麻烦。今年北影节片单中有一部4k修复电影《休日》(1968),是韩国殿堂级导演李晚熙的代表作,该片的版权归韩国导演洪尚秀母亲所有,洪尚秀的母亲在上世纪60年代开了一家电影公司,《休日》是公司出品的电影之一。但洪尚秀的母亲已经去世,所以这部片子在联系过程中有点波折,策展团队通过私人关系找到了洪尚秀的大哥,最后由洪尚秀的大哥做了电影的授权。
沙丹之所以选择《休日》来北影节展映,看重的是影片的价值,他将该片与中国导演费穆的《小城之春》做了一些关联,看到两部影片在文化意识和东方表达上的相近性,“虽然这是1968年的影片,但是它的意识是超越时空的,拿到2020年来放映,它依然是一部全新的电影。我们需要从这样的电影当中去发掘新的现代性,通过策展方式,引领观众了解一段不了解的历史。”
策展
片单有内部关联设计
“这是我个人从事北影节策展工作六年以来,自己最满意的一次”,沙丹说,这句话绝对不是忽悠观众或者说给今年北影节拉票房。
因为以往电影节片单数量多,为了维护好关系,策划团队有时会做出一些必要的妥协,会有一些可放可不放的电影进入最终展映片单。这种妥协就会影响整个策展的纯粹性。不过,恰恰今年策展的影片数量比较少,相对来说,北影节策展团队没有受到那么多外力影响,能够更好地发挥主观能动性,比较单纯地去设计一个片单,呈现出一个非常简洁清晰的思路,以及小而美的效果。
对于今年的百余部展映片单,沙丹很满意,认为既兼顾了影迷对经典影片的诉求,又能够和世界电影艺术探索形成一种默契和呼应。
“修复经典”单元有部4K修复的苏联电影《战争与和平》,400多分钟,之所以选这部影片,也是因为今年是该片导演谢尔盖·邦达尔丘克诞辰100周年;“女性之声”单元收录了一部韩国电影《下女》(1960),该片之前被马丁·斯科塞斯的电影基金会做了修复,奉俊昊的《寄生虫》在相继拿下金棕榈和金像奖最佳影片后,《下女》也受到非常大的关注,因为《寄生虫》中的阶层问题、楼梯隐喻都借鉴了该片,具有极强的现代性。
沙丹说,今年北影节策展有非常多内部关联性的设计。比如,洪尚秀导演的《江原道之力》(1998),虽然是20多年前的作品,但是结构上非常有后现代解构主义,观念上很先锋,放在了“镜界”单元去呈现;洪尚秀被影迷称为“亚洲侯麦”,而今年北影节又恰好做了侯麦的主题放映;《休日》的版权又是通过洪尚秀的哥哥授权的。“可能听起来有些牵强附会,但在实际操作上我们还是尽可能通过点线面相结合的方法,把更多好作品带给北京的观众”。
初衷
电影节展映以新片为主
在沙丹看来,电影节不是给观众去看商业大片的一个平台,商业片很多时候并不太需要电影节。比如,诺兰的电影在电影节上放映一定是一票难求的,它可以在任何片方想要的地方做一个盛大首映礼,吸引无数观众,不需要电影节平台就可以实现。他执导的《信条》即便不参加任何电影节,仍然是今年最受瞩目的商业大片之一。
在今年的展映片单中,策展团队没有把一些大师作品、修复经典作为一个特别重要的板块去推荐,“侯麦之约”主题放映也仅有6部侯麦作品。沙丹知道,如果一个电影节中都展映侯麦这样的大师作品,票房肯定高,也能满足观众的诉求。但电影节平台不能为了拉票房或满足观众对大师的膜拜,就一股脑地把放映空间都留给已经被世界电影史肯定的巨匠大师,而是应该以诸如《春江水暖》《燃烧女子的肖像》等中外新片为主,以为电影产业和电影人服务作为最核心的工作方向推进,这才是电影节最应该办的事。
沙丹认为,像《工作与时日》《最后与最初的人类》《吉祥如意》《慕伶,一鸣,伟明》《无名狂》这样的电影,有非常规的表达方式,更加需要电影节作为推手,为青年导演和电影产业的发展助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