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,一批药的“漂流”
12月9日的柳州,疫情尚处于平稳阶段,但感冒药和退烧药已供应紧张。10盒布洛芬和60个N95口罩是跑了5个药店才买齐的。连花清瘟的购买难度则大很多,连跑了6个药店都断货了。最后,他们从一个相熟的小药店老板那里找到了药。
北京的疫情形势日益严峻。直到去机场的前夕,张入鉴的丈夫还在劝她退票:工作不是特别紧急的话,要不缓缓再去?药可以寄过去。张入鉴一点也没有犹豫:“工作是可以缓,但答应好的药得带过去,快递很慢,大家还在等着。”
航班抵达前,有8个朋友就联系唐晓芸提前预定了药物,田方(化名)是其中之一。12月9日,家有老人小孩的田方已从网上下单了一批药。她乐观地预计,情况变严重时,药差不多也到了。
但病毒并不会按计划到来。田方69岁的父亲最早感染,9日晚上开始高热,而家里没有退烧药。
情况紧急,田方只好找邻居求助。一个邻居提供了两人份的药品,从治疗发烧、咳嗽到嗓子疼一应俱全。邻居也感染了,他找了一个塑料袋把药物装进去,喷上酒精消毒,从3楼的窗口扔给楼下等待着的田方。
那些天,网购药品的配送时间却在每天推迟。田方形容,那种感觉仿佛被人推上了战场,却发现带的枪里没有子弹。不能一直依靠邻居补给,12月10日,田方联系唐晓芸,预定了第二天晚上即将乘飞机抵达的药。
刘亭(化名)也在12月9日向唐晓芸预定了药物。预定后的当天,合住的室友接来了一位共同朋友。朋友已经出现症状,家有两个孩子,一个上小学二年级,一个还在幼儿园小班。朋友问刘亭,可不可以在刘亭家借住。
当时的北京,方舱转运需要排队,社区工作人员自己都“阳”了。刘亭犹豫了10分钟,人的自我保护本能让她想拒绝。但一想到朋友的两个孩子,就不忍心拒绝。她心想,成年人再怎么样都有抵抗力,扛过去就好了,便对朋友说:“你来吧,大不了一起阳。”
但对病毒的担忧还是时刻萦绕着刘亭。当天晚上,她去家附近的湖边跑步,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在冬天夜跑,“因为疫情离我太近了,需要临时运动”。
朋友来后不久,刘亭的室友便感染了,两人都发烧到39度,刘亭给大家做饭、送水。14日,两位朋友退烧好转,刘亭下班后回到家,发现恢复体力的两人戴着口罩在厨房准备晚饭。见到刘亭回来,她们齐刷刷回头:“想吃点什么?”刘亭觉得,在那一刻看到了爱的回流。